小时候,乡是村。
班上的同学来自周围各个村,喝一样的水、说一样的话。

上高中,乡是镇。
潮州各镇的同学,升学到这个塞挤在市区的学校。我们都说潮州话,只是一些字的发音升降调略微不同。

大学时,乡是市。
我们背井离乡,出外求学,未曾想何时将回归故里。我们用国语抹去语言上的隔阂,而方言像纹身般永不褪去地提醒着:我们来自不同城市。

毕业后,乡是省。
那旮旯的东北话和北京老炮儿正侃着,他们来自天南地北。我不曾忘记向南两千多公里处,正是我的家乡。

写于从北京西开往深圳北的动卧上。